杜 春
中國法律服務(香港)有限公司 副董事長總經理
編者按：12月7日，深圳市法學會、前海管理局、羅湖法律文化書院和我藍海法律中心聯合舉辦“建設前海社會主義法治示范區的理論與實踐”專題會。來自全國人大法工委、國務院法制辦、最高人民法院、司法部以及北大、人大、清華、北師大、香港大學等著名高校和司法實務部門的專家學者共濟一堂，為前海的法治發展獻計獻策。為此，我藍海法律中心將以微信形式陸續推送有關專家的發言，與廣大朋友分享他們的真知灼見。以下是中國法律服務（香港）有限公司副董事長總經理杜春的發言全文。
此次會議專門探討“前海社會主義法治示范區建設理論與實踐”問題，我作為司法部律公司前任司長，現任中國法律服務（香港）有限公司副董事長總經理，結合我的工作經歷和體會，下面只就內地對香港法律服務的開放與合作的問題談點看法。
第一，近十年來，內地不斷擴大深化對香港法律服務業的開放與合作，并已取得豐碩成果。在上世紀90年代率先開放香港律所進入內地設立代表機構的基礎上，自2003年至今內地與香港簽署CEPA及其十個補充協議，總共出臺了涉及三大領域共計22項對香港律師業的開放合作措施。一是對香港律師進入內地設立代表處，開展涉港涉外法律服務提供更多便利措施（如取消代表在內地居留時間限制），給予不同于外國律所的優惠待遇。二是逐步探索密切內地與香港律師業合作的新方式新機制，主要包括：2003年推出兩地律所合同型聯營措施，2014年將兩地律所聯營升級為緊密型的合伙聯營，并在前海、南沙、橫琴三地先行試點；2003年起允許香港律師受聘內地律所擔任法律顧問，2014年又在廣東試點，允許內地律所向香港律所駐粵代表機構派駐律師擔任內地法律顧問，合作辦理跨境與國際法律事務。三是允許香港永久性居民中的中國公民參加內地司法考試取得內地法律職業資格后可以在內地申請律師執業，并不斷擴大其代理涉港民商事訴訟案件范圍。到目前，寫入CEPA的各項開放合作措施已制定落實到位，內地對香港律師業開放合作水平不斷深化展開。在這方面，廣東、深圳包括前海作了大量探索、先行先試，為促進對港開放合作不斷深化、推動兩地律師業交流合作作出了積極貢獻。截止目前，52家香港律所在內地設立了62家代表處（占境外代表處總數的19％，9家設第二代表處，1家設第三代表處），先后有12家香港律所與內地律所建立合同型聯營，日前又有3家香港律所與廣東律所獲批在前海設立了合伙聯營律師事務所。2002年以來共有2000名香港居民參加了內地司法考試，200余人取得了資格，有數十人在內地從事律師職業。這些開放措施的實施及不斷擴大深化，為香港律師進入內地執業提供了比外國律所更為寬松、便利的條件和途徑，推動香港律師業為促進兩地經貿合作、民商事往來，服務于內地于香港經濟社會發展作出了積極貢獻。通過實行聯營、互派法律顧問等各種方式，極大提升了兩地律師業的合作水平，為兩地律師拓展服務領域特別是跨境業務創造了廣闊的空間，對提升兩地律師業的服務水平和競爭能力產生積極作用。這些惠港措施的實施，還有助于吸引團結更多的香港法律界人士服務于祖國和香港的繁榮與發展，推進“一國兩制”方針的貫徹實施。
第二，不斷擴大深化內地對香港法律服務業的開放與合作，必須堅持正確的原則與路徑。根據我這些年全程參與對港開放政策論證制定的體會，有以下四點必須予以堅持：
一是始終堅持積極、穩妥、漸進的原則，逐步擴大深化對香港律師業的開放與合作。鑒于兩地社會、法律制度不同，為有效貫徹“一國兩制”方針，密切兩地經貿關系，一方面在CEPA框架下，積極回應香港法律界呼吁擴大開放、分享內地發展成果的訴求，對具備條件能給予的開放措施陸續出臺，不斷擴大與深化；另一方面，基于內地國情和律師業發育程度及對外開放的承受能力，在充分吸取發達國家開放成功經驗和發展中國家過度開放教訓的基礎上，在開放的范圍、進度與力度方面始終采取穩妥、漸進方式，確保健康、平穩、逐步提升開放合作的深度與水平。
二是始終堅持運用法律手段進行管理，確保對香港法律服務業的開放合作在法治、有序的軌道上運行。對CEPA及其十個補充協議陸續出臺的涉及法律服務領域的開放措施，司法部都及時跟進，總共制定5件相關規章，并根據開放的不斷擴大深化對相關規章共作了13次修訂，還指導廣東司法廳制定了合伙聯營、派駐法律顧問試點實施辦法，從而保證這些開放合作措施的實施有章可循、依法管理、有序運行。
三是始終堅持簡政放權，不斷改進對港法律服務業開放的管理與服務工作。這些年來，司法部一直注重傾聽香港律師界的意見和訴求，在堅持法定程序的前提下，不斷提高涉及開放的審批工作效率，縮短審批時限，下放調整部分審批權限。為減輕香港律所開設代表處的成本，于2013年取消了香港律所設立代表處的申請費和年檢費。為提高對開放合作的管理效能，下放并強化地方管理職責，司法部已決定將香港律所設立代表處及派駐代表的審批權下放至省級司法行政機關行使，國務院前不久將此作為行政審批制度改革的一項新舉措作了公布，目前司法部正在修改相關管理規章。
四是始終堅持不斷總結評估開放情況和成果，為逐步擴大深化我國法律服務對外開放合作提供可復制的經驗。正是在CEPA框架下對港開放合作所作的探索、積累的經驗、奠定的基礎，今年初，司法部批準在中國（上海）自貿區開展“探索密切中外律師事務所業務合作方式和機制”的試點，將允許實行聯營和相互派駐法律顧問的開放措施擴展到外國律所，使我國法律服務對外開放合作提升至新的水平。
最后，希望廣東、深圳及前海繼續走內地對香港法律服務業開放合作的最前列。廣東、深圳一直走在我國改革開放（包括法律服務對外開放合作）的最前列，探索、積累、提供了大量新鮮、成功的經驗。前海作為國家首個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治示范區，其肩負的重任之一就是把前海建設成為香港現代服務業創新合作示范區，在創新發展粵港（包括內地與香港）法律服務業合作方式和機制方面，希望前海繼續發揚特區人“敢為天下先”的精神，以黨的十八屆三中、四中全會精神為指引，按照國家批準的深化粵港合作方案和剛出臺的《前海深港現代服務業合作區促進深港合作工作方案》，落實好國家給予的“比特區還要特”的先行先試政策，充分發揮區域優勢、人才優勢、管理優勢和政策優勢，著力推進前?，F代法律服務業的制度創新，在現有對港開放合作措施的基礎上繼續推進兩地律師業合作方式、機制創新，為提升我國法律服務整體對外開放合作水平提供成功經驗。
中國法律服務(香港)有限公司作為司法部駐港工作機構，將充分發揮促進內地與香港律師界交流合作的橋梁紐帶作用，將一如既往地支持、幫助廣東、深圳和前海新區與香港律師界加強交流，密切合作，創新機制，共同為前海社會主義法治示范區及深港現代服務業合作區的建設增磚添瓦，貢獻力量。
